所以,让她这个世界的书,除了医书会好一些之外,其他的书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只是,斟酌犹豫再三,连烈锦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殿下,其实,我不太能认得字,你要不还是亲自教导我吧,别让我一个人看书,实在不行,也可以亲自示范于我。”
高璟奚眼眸里划过一丝愕然,冲连烈锦轻骂了声你无耻,扯过被子,把连烈锦蹬下了床。在她看来,连烈锦这借口,未免太拙劣了些。
“殿下,你怎么又踢我?”连烈锦拍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笑意褪去,面色冷淡起来,“殿下,不太认字,就是无耻之徒吗?你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话音刚落,连烈锦垂下眼,泼墨般的眼睫翁动了几下,投下一片摇曳的阴影,没有再说什么,拔腿便出了房门。
留下高璟奚在一室的冷清中,既是困惑,又是无奈。良久,她才将已经冰凉的左手放回被中,所以连烈锦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吗?
高璟奚抱着被子回想,连烈锦最后冷着个脸,所说的话,不由得将眉毛拢成了一座小山,好像她们二人又没有说在一件事情上。可连烈锦突然生气,的确让她始料未及,也许自己真的误会她了。
望望窗外的天,高璟奚忽地下床,趿上金丝软履,快步走到了门边。
刚想开门出去,找到连烈锦说清楚时,她又犹豫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给她冷脸,更何况,是连烈锦先这样莫名其妙就走掉了的,简直是放肆,是大不敬。
她才不要主动去找回连烈锦,也不要和她讲和!绝对不能助长连烈锦这样,话不讲清楚就跑的气焰。高璟奚手指抓着门框,眉毛微蹙,纠结万分,直到腿都站麻了,才悄悄打开门,往外悄悄看了一眼。
天色渐暗,树影婆娑,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人在。忍住了想要跨出房门的冲动,高璟奚气呼呼地将房门关严,转身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小院最左边的那间偏房,便是连烈锦平日里算账的地方。
她站在小院里,靠在光秃秃的桂花树下,一直迟迟没有进去。
屋外的冷空气,让她冷静了不少,也让她察觉到了后悔的情绪——怎么就莫名其妙对七公主发脾气了,明明往常别人说的都更过分些的时候,自己也无甚感觉。
干嘛偏偏被公主殿下,说了句无耻之后,就这么大的反应。
她从树后回头,往卧房里看去。日头西落,房门紧闭,越发冷清落寞。
连烈锦撇撇嘴,在小院里溜起圈来。等她溜满二十圈时,更是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为了转移注意力,连烈锦忙招来信鸽,潦草地写了几个字,便让灰鸽传信而去。
半个时辰后,连烈锦半躺在偏房的软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含着菠萝蜜饯,玛瑙算盘摆在她面前的小木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