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某种意义上的姐姐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聚餐的情景。
餐具的数量逐渐变得只剩一个人,日用品、书籍也变得单调起来。辛波斯卡弗这几天一直在寻思着辞职的事情,话她已经说了出来,不可能收回去。可是她心里一直很纠结,她的确想要离开律政司,重新开律师楼,但是她仍然渴望詹斯可以挽留她,哪怕做做样子也行,然而詹斯那边似乎没有太大的动静—这令她很苦恼,然而更苦恼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与黑泽明联系上。她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却显示机主已经暂停了服务,无法接通;不仅如此,她去了各种娱乐场所,凡是律师喜欢聚集的地方,她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她还特意去了一趟东区,寻找他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她压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原来租的房子在哪个位置,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认真去了解过他,直到他现在开始玩失踪,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万个为什么,她无法寻找他,无法接触他,自然变得心慌意乱。
这几天她都在沙发上睡觉,她抱着电话一起睡。醒了过来就下意识按了重新拨号的键,结果还是老样子,暂停了服务。她不敢轻易离开电话,上厕所也罢,洗澡的时候也罢,她都不敢让电话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她生怕他打电话回来,她会错过。
然而詹斯的电话却一直在催她回去上班,她实在是不胜其扰,忍无可忍,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抱着电话,单人匹马冲到律政司,很勇敢地表示着:我要立马办理离职手续!现在!
詹斯的反应相当平静,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决心:你真的决定好了?首席检控官这个位置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你的资格刚刚好,很多人都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你要是放弃,我觉得很可惜。
她刚才的那一股冲劲瞬间就消失了:可能时代变了……世界每一天都发生着很大的变化。我无法跟得上节奏,胜任不了眼前的工作,接受不了任何一种挑战,我实在是做不到。
詹斯尝试着从她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你还年轻,而且是相当的年轻。你要向金钱看齐也无可厚非。私人执业的确要比在政府部门做事要来得划算很多,如果我像你那么年轻,说不定我压根就不会考虑留在政府部门干活。一直以来你的表现都很不错,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
然而辛波斯卡弗现在满脑子都是黑泽明的身影以及声音,她根本无法理智分析自己的想法。她很坚定地说着: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希望你支持我的决定。再说了,比我优秀的检控官大有人在,我不能霸占这个位置,浪费更具有潜力的检控官!
詹斯点了点头,他也很无奈,只好接下了她的辞职信:我呢,暂时收下你的辞职信。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想回来,我随时欢迎你。
她笑了笑:谢谢你的赏识,我想,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合作。
两人相互寒暄过后,她便离开了律政司,在此之前,她一个个向共事已久的同事告别,相互拥抱、亲吻、诉说难离难舍的情感。
第二天,她还在家里不断地打电话给黑泽明,可是重复打了很多次,仍然是没有服务。
负责律师楼租约转让的房地产中介上门提醒她,今天是律师楼新开张的日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出现,毕竟会有很多同行出席她律师楼新开张的场合。她压根就没有理会房地产中介的诃尔奉承,一个劲地打着电话,很焦急地在房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着。房地产的中介很有耐心地提醒着:辛波斯卡弗女士!你的朋友们已经在律师楼等着你的出现了!你今天可是主角!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平静地说着:走吧,就现在。
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她突然变得很暴躁:走!就现在!快点!
“维斯瓦卡律师事务所”就是她新开的律师楼。
本来呢,她想用自己的姓,可是想了想,她已经嫁给黑泽明,要是用了辛波斯卡弗的姓,说不定他会很不高兴,毕竟他很小气,该计较的地方不计较;不该计较的地方却铁了心的计较。这一点让她很无奈,但是也很好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辛波斯卡弗律师事务所”很容易会引起以前的朋友的注意,她很害怕与过去的朋友重新联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就采纳了“维斯瓦卡律师事务所”的概念。金光闪闪的招牌使她眼前一亮,她不禁有些感叹的想法。忘了有多久没有重新执业,她还以为会一辈子待在律政司做事,没想到人生的轨迹最终还是返回了原来的轨道。短暂的脱离只是让她认清了现实——利益至上才是永恒。这个概念在西区的经济严重发达的期间尤其适用。
里面的人都开了香槟为她庆祝,大学同学纷纷到齐,就像久别重逢的聚会那样,他们都沉浸在交流的氛围里,两三个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她随手拿了一杯香槟,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单独坐着,现在的她,只想远离喧闹的人群,遥望着窗外的景色,她心里始终在惦记着黑泽明。过了一会,有好几个人找她聊天,她强颜欢笑,极其敷衍朋友,压根就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