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音乐、佳肴、美酒,所有这世界上最愉悦人感官的东西,都聚集在眠花楼。
其中最让人看了就开心的东西——美人,在眠花楼是最常见到的。只要你打眠花楼门前经过,便能看到一段段雪白的皓腕朝你招手,别处最难得一见的美人一笑也成了最基本的标配,倘若你一不小心被勾了进去,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酥/胸和修长白嫩的大腿。
眠花楼今日又有了新的美人看,新鲜的事物总是能惹人注目。
这个美人与别的美人不一样,她不笑,总蹙着双眉,泫然欲泣,是一个泪美人。
不少人觉得新鲜争相去眠花楼一观究竟,无不沉醉于她的忧郁的绝美。
“谁能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美人呢?”
“却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春夏秋冬四位伙计听说泪美人的故事,都是一声哀叹。良家女子流落烟花巷里,怎能不替她哀叹。
“你们都小声一点儿,千万别让掌柜的听到。”
“哎,掌柜的那么费尽心机帮他们,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这个结局,可悲,可叹啊!”
其实谢荼蘼早就知道。
本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多管闲事了,却架不住晚晚噩梦连连,她知道如果她不看着最后这对夫妻一家团圆幸福美满,她的噩梦可能永远都结束不了。
谢荼蘼悄悄跟在那男人身后,看他捧了二十两银子颤巍巍进了十绝楼还债,谢荼蘼的心都跟着他一起提了起来。
那男人小心翼翼捧着那二十两,就好像捧着他一家老小此后一生的幸福一样。他从以往痴迷的种种赌局中穿梭过去,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里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他要还债,然后回家。
男人走到赌坊的最里面,那里有一个一身绫罗瘦高男人人坐在一圆桌旁品茶。这人是十绝楼一层档口的管事,他面容清癯,气质清高,完全看不出是与赌场有关的人。管事一手饮茶,一手抽烟,好不惬意。
男人走到他面前,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曲先生。”
曲管事瞥他一眼,眉毛抬了抬,问道:“有事?”
“我是来还钱的。”男人笑着抬抬手中的银两,报了自己的姓名。
曲管事便命人拿来账本与票据,对过之后便把银子收下笑道:“别急着走啊,再玩两盘嘛!今日可是个吉利日子,手气一准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