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醒来,许广陵还依然沉浸在那种沉静及悠扬之中。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地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许广陵此时却依然没有丝毫憋闷的感觉。
相反,呼吸之际,每一吸,一种清凉同时也温热的气息从两手心及两脚心处聚集向脏腑,而每一呼,这气息复又散向四肢百骸。
感觉中,脏腑成了大的湖泊,而左右的手心、脚心处,都成了小小的湖泊。
“水”,就在这五个湖泊间,随呼吸而作着来回的流注。
这与手脚心处本身的内外呼吸交换,互不相干,又或者说,并行不悖。
许广陵又把注意力转向心脏,转向身内血液的流动。
心脏一如昨日,在缓慢而又有力地跳动着,随着它的跳动,血液在身体内周流,脏腑处,肢体处,无处不达。同样地,它与前面的气息流注,并行不悖。
一时间,许广陵沉浸于身内的这种种流转,安然,而又自然。
这样的感觉让他就那么呆呆地躺在那里,脑海中没有任何思绪,不是那种一灵独觉的定境,但却同样地忘了外界,忘了自己,也忘了时间。
这一躺,又不知躺了多久。
在许广陵非常清醒的情况下。
许多时候,尤其是处于定境中,许广陵都感觉自己是一棵树,但他终究不是一棵树,而是动物。
动物,顾名思义,是“动”。
所以,大概是静极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许广陵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时兴起,还把两脚从“床”上抬起,然后举着,直到依靠两只大拇指点地,完成了头下脚上的身体倒转。
这样的动作,在地面上,许广陵也能做。
但绝不像现在水底下这般,几乎毫不着力。
于是接下来,穿好鞋子,系好衬衫,许广陵又在水中打起了拳,并一路打着,就这般上到水面。
被许广陵猜对了,时间确实过去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