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就爱吃这家。”五郎道,抬头看招牌,顿了顿竹筷,“不知道真的假的,这家羊汤馆竟然没跑吗?”
七叔还没说话,伙计听到了大声回答:“我们主家可没走啊,一直在京城替陛下守着呢,麟州是别人假冒我们的。”
什么狗屁话,不说躲在京城投贼安康山,反而敢大言不惭的说替皇帝守京城了,五郎差点将羊汤喷这伙计一脸。
七叔笑了笑对五郎道:“京城人的一贯做派。”
大言不惭高高在上唯我独尊。
五郎撇撇嘴,竟然连安康山也没有吓到他们吗?看起来京城的日子一直很好过,他有点后悔:“七叔,我们应该早点来的,白耽搁了这么久。”
七叔瞪了他一眼:“昏了头,现在来我们的钱被抢了,能找官府告,那时候来要是被抢了,敢去找安康山告?”
五郎讪讪笑,自嘲:“我这进了京,也像京城人了。”
七叔将羊汤连喝几口,喝的脸色红彤彤,看了看四周:“钱是小事,主要是来看看京城的情况,官宦之变突然,接下来更是风云突变,一眨眼就四年过去了。”
可不是,成元七年就要过去了,五郎将羊蹄子三口两口啃完:“咱们在家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真跟瞎了一般。”
听到这个瞎字,七叔眉头皱了皱,神情有些古怪,五郎看到了嗨了声:“七叔,又想到大姑妈了?”
七叔轻咳一声脸色沉沉,羊汤似乎也喝不下去:“这贱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出入有车马,还能在这乱世进京来。”五郎道,“七叔,认错人了,天下瞎子多了,不能见一个就想到大姑妈。”
“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七叔道,将羊汤碗重重的放在,“想起她我们武氏就抬不起头。”
“好了好了七叔,都过去十几年了,死了都化成白骨了,别想了,好好的败坏了心情。”五郎将羊汤一口喝完,起身结账,一面道,“现在长房咱们几家承袭起来,乐善好施扶助乡邻,上上下下谁不对咱们武氏赞誉,那些事早就没人记得了。”
七叔深吸几口气,败坏心情的不止是路上客栈里遇到一个瞎子,还有这几年时常听到的一个名字,乱世里兵马混战,不管是城池还是穷乡僻壤,有些将官的名字都能听到,最负盛名的就是振武军武鸦儿。
“当年那个孽种活着,现在也该差不多年纪了吧?”他自言自语。
“我说七叔,这是....”五郎有些无奈,和他一边沿街而行一边哭笑不得,“见个瞎子,就想到大姑姑,听到姓武,就想到那个孽种.....”
天下这么多姓武的呢,再说了,那个振武军的武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