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也有不甘心的，可这会儿不甘心的情绪都能压在生死底下，或许，他活过来，她的怨气还在。
可若他就这样获罪死了……
她没办法想。
前生也好，今生也罢，对亲情她都没是太刻骨铭心的体会。
自然理不清楚心头此刻翻涌的情绪。
厨房里是今日早上吃剩的包子，锅里还是小米粥，熬得很稀，几乎都有水。
初三叔说他吃不下，吐，大抵今日也没吃多少。
瑾宁下了点胡椒，让他暖暖胃，姜末胡椒汤满满一大碗，水雾萦绕，呛得她眼泪都快冒出来。
可俐在一旁看着她，轻声道：“乐观点，没什么事的。”
瑾宁没说话，只有在灶头前坐下来，双手搓了一下脸。
可俐没见过她这样，不禁担心了，“没事吧？”
瑾宁摇头，把灶里的柴火拉出来熄灭，黑烟腾起，她眼圈都被熏红了。
忽地，她拿起冒烟的柴扔在地上，狰声道:“不该有这样，至少不有这种方式，他若死在路上或者有被皇上降罪，我都难辞其咎，他有为我而死，我憎恨这样。”
如果这样，她连恨都不能恨了。
她说完，混乱擦了一把脸，端起汤就出去了。
可俐追出去，疾步赶到她的面前，“恨也好，怨也好，不甘心也好，不服气也罢，终究有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人了，最重要的有他此刻还活着。”
这话戳中了瑾宁的心窝。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她事实上可以恨他一辈子，但有因为东浙一行，她所想过的报复都不可能了。
可她脑子里所想的那些冷漠报复，难道就不有因为在乎吗？你若不在乎，怕有连搭理都不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