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这座昔日的益州政治经济中心随着云昭在兴灵府另起灶炉,已经开始显现出衰败的迹象,不仅失去了政治上的地位,经济亦一片萧条。简单盘踞其间,对于这一切却是无可奈何,他现在能控制的亦只有益州城这一块地方了。
益州城正在被边缘化,这使得益州城内的显绅豪族们日渐不满,益州眼见着蒸蒸日上,经济正在复苏,云昭的强势入主,将蒙人一举驱逐出益州,随之而来的便是战后的重建,这一块巨大的蛋糕他们却无法分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批新兴阶层正在迅速地崛起,而兴灵对于益州城的封锁,让这些豪门大族焦虑日生。这种焦虑时日一久,便渐渐地摧生出一种极度不满的情绪,一股暗流在城内开始漫延开来。
益州城内谣言四起,不时有小股的暴乱发生,这使简单不得不愈发地加紧了军控的程度,而这,又反过来更加摧生出愈多的不满。简单的管理手段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钢刀之下,不怕这些人不逆来顺受。
从雄心勃勃的少将军坠落成为躲在角落里苟颜残喘的老鼠,简单心中不可谓不恨,益州城内乱象从生,外在又日夜担心什么时候云昭就会挥兵逼来,现在的境况,只怕云昭大军一旦压境,益州城内就会有人开门纳降。
军队,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维系自己的统治。然后在黑暗的角落里磨利自己的爪牙,瞅准时机,改天换地。简单在益州城扩军,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暴戾手段收取军费,益州城的资源十之七八被用在了军队之上,简单用最简单的方式来维系军队对自己的忠诚,大量的赏赐以及给予军队无上的特权。
“成老,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一幢豪华的宅第的密室之中。一位中年微胖的男人看着上座的一位老人,“您是益州城的宿老了,此时此刻,您得给我们拿一个注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迟早会成为简单案板上的鱼肉。前几天,崔家又给投入大狱,我知道的消息。便在昨天,崔大福便在狱中给弄死了。他的妻妾。女眷尽数被赏给了军队的士兵,家财亦被充公。这一次是崔家,下一次会是我们中的谁?”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愤怒,看着室内众人。
不大的密室内坐了十几人,皆是益州城中昔日有权有势,跺一跺脚,益州城便会抖三抖的人物。现在,却不得不偷偷摸摸地在黑暗之中悄悄地聚集在一起。
被称做成老的是益州城内最大的家族成家家主。成化诚。成家在益州的日子比起潘浩然到益州的日子更长,在城内势力盘根错节。不仅中下层官吏之中大量充斥着成家子弟以及与他家有关联的人物,便连益州城的地下黑帮等三教九流无不受成家的影响,当然,有着这样影响的成家的豪富亦是益州城中第一流的,如果不是成家势力实在过大,简单早就打机会将他们拿下了。
说话的胖男子亦是城中的一位大人物,姓孙,名孙淳,分布城中的豪华酒楼九成都是出自他们家族,益州城的衰败让他的财富迅速缩水,现在的益州城,还有多少人去酒楼寻欢作乐?
成化诚的白收皱起,看着众人,叹道:“各位瞧得起我,来请我拿主意,但眼下我能有什么注意?刀握在别人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权且忍忍吧!”
孙淳冷笑,“成老,您可以忍,简单一时之间也不会拿您怎么样,但我们可就不同了,他随时会拿我们开刀,但我们都完了,您还能独善其身么?简单倒行逆施,早已是民怨沸腾了。不说别的,就说我们今天来的这些家,再过些日子,只怕就得倾家荡产了。莫兄,你的商铺怎么样?”
被称做莫兄的愁眉苦脸,“孙兄,你是做酒楼的,不管怎么样,总还是有人要吃饭的,我这做珠宝的,早就吃了上顿愁下顿了。”
“祈兄,你呢?听说你的作坊可是生意兴隆啊?”
祈年双手合什,“阿弥托佛,孙兄是在讽刺我么,我的作坊倒的确是生意兴隆,可是开工一天,我便要赔数百两银子,简单那个天杀的在我的作坊里定制的衣物等军用品不但原料要我出,而且到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付给我,可我还得给坊工们开工钱,要是敢推托延工,军队立马逼上门来,去讨要了几次钱款,连简单的面都没有见着,便给卫兵轰了回来,我一个管事还吃了一顿板子,再下去几月,我恐怕就是大家中第一个破产上街讨饭去的了。可是我还不敢不做,不然崔家便是我的榜样。”
看着祈年的惨相,众人都是面色戚戚,其中有不少人与祈年的情况大同小异。
“成老,您拿个注意吧,与其这样被活活拖死,不如来一个爽快的。”众人纷纷叫嚷起来。
看着室内众人群情鼎沸,成化诚站了起来,“这么说,大家都是矢志同心了,要一齐来反对简单了是吧?”
“不错!”孙淳大声道:“益州现在在云昭的治理之下,正慢慢地恢复元气,成老,这种机遇可是一错过就不会再来了,如果我们现在被边缘化,便将永远被边缘化,然后被摒弃出局,难道您还能指望简单咸鱼翻身么?现在云昭拥兵十万,也成气候,区区简单,覆灭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可不想被他拖死。”
“那好!”成化诚一拍桌子,“那我们便破釜沉舟,拼死一搏,杀了简单。以他的人头向云昭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