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留在家里吃柳如歌赏的那口剩饭,即便你愿意吃,人家也不愿意一直赏你,早日离开顾家才是正道。
她非要低声下气吃那口剩饭,还将自己糟践到这个地步,顾相宜管不着她。
自那情谊被她亲手斩断之后,而今的顾相宜任由她自生自灭,好自为之。
顾相宜不反手落井下石,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顾相宜思索着,回道:“祖母,二姐姐的婚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主母自会给她主张,帮她操持明白的。”
她既跟了柳如歌,那便终身都跟柳如歌混去,顾相宜的世界里再不会容她。
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如今见柳如歌对她如此狠毒,便想着重新调转矛头。
她想都别想。
但顾老太太却万分不解,道:“可那柳如歌是什么人呐?这……”
听闻这话,顾相宜最后落了一句:“祖母,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二姐姐的婚事本就是由柳如歌操持的,纵使我给她平了这事儿,她落在柳如歌手里,终究也还是要被拿去换钱。当年我不就是被拿去换钱了吗?她若是问你,你就原话告诉她,三妹妹就送她这么一句话——我尚且能嫁一个泼皮无赖,她嫁鳏夫恶汉,又有什么挺不住的?”
顾老太太是听不懂这句话的第二层意思的,想来她岁数大了,顾相宜也不想跟她多说当年那些姐妹反目的事儿。
甭说是顾相怜,就算是顾相笙和顾相情,那也是顾家的子孙,老太太的亲孙子、亲孙女,俩孩子被教养成这样,老太太虽嘴里斥骂,可心里还是惋惜又心痛。
顾相宜也不想当着老太太的面跟顾相怜再对峙撕一场,老太太身子骨也不好,顾相宜怕老太太看到又一个被教养坏的,当场被气出事儿来。
倒是宁儿,在听到二姐儿这事后,路上一直都在憋笑。
直到陪顾相宜买完婴儿用的吃穿用度和一些小玩具,回了屋里后,才终于不再憋着了。
看着在床上认真刺绣的顾相宜,宁儿不禁笑道:“还帮她?我当时就差笑出声来了!那二姑娘也真是脸皮够厚,还能求到少夫人您这儿来。大娘子在世的时候如何对她的,她又是如何对少夫人您的?她自己干了些什么事儿,她自己心里没数吗?可真是老天开眼,还嫁了个打媳妇的,听着都觉得解气。”
但宁儿坐在桌边说的时候,顾相宜却是半句话都未回她。
宁儿心里不禁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赶忙补了一句:“那个,少夫人,我也是一时没忍住,又嘴快了。可毕竟那天我是记得的,我就这么眼看着少夫人病着,又跑了几趟街,却找不到一个郎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想起来心都直突突……诶?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