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舟把碗盛满递给霁非晴,他抿紧唇没说话,见霁非晴不为所动,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宁衡舟下午练完剑就回了院子,其实他去不去松竹林都无用,因为这两年过去,他除了挽的剑花更好看,别的也没长进。
到底也不愿放弃。
照例给父皇母后上香,他在房中左右无事,把棋盘搬去院子石桌上,自己分饰两角,一时捻着黑子,一时捻着白子。
皇兄尚在时,会陪自己下下棋,皇兄带兵打仗虽然厉害,但棋艺是远不如他的。
他念起旧人旧事,轻轻捻一粒白子落入棋盘,眉目亦怀上温柔。
待他拉回游走的思绪,恍然发现自己身旁站了素衣白裙的人,他眨了眨眼,那粒棋子立时从手里脱落下去,他惊喜唤道:“师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不愿意来么?”
说到后半句,高昂的语调一下沉下来。
霁非晴在对侧坐下,“我不是来看花的。”
明明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她的语气也听不出甚么亲昵,但宁衡舟心口一跃,眸轻挪过去:“不看花,那师姐是来作甚么?”
她眸里流转的波光乘夏夜凉风吹入心底,宁衡舟无端的有些口干舌燥,他起身走到她身旁,握住那只纤长的手,两只手相贴一起,她没有推开他。
宁衡舟便带着她起来,一同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瀑布声愈近愈大,无形给他勇气,本来只是相贴一起,他勾住她指尖,而后相扣在一起。
池水旁挂着两盏灯笼,照亮池水亭亭玉立的几丛荷花,如水月光落在洁白如玉的花瓣上,便在鱼儿在莲叶底下嬉戏间,宁衡舟轻声开口:“师姐,以后,我能不能不叫你师姐?”
霁非晴坐在石栏上,闻言偏了头,疑惑看他:“那你想叫我甚么?”
“非晴。”
宁衡舟见她未拒绝,又吞吞吐吐道:“晴、晴儿。”他的双颊瞬息漫上红意,心口头一回跳得这么快,比上次在星落台更快。
宁衡舟清楚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么多年他从没心悦过哪个女子,更别提唇齿相交,星落台至今日,他始终觉得和师姐关系不清不楚,这声“晴儿”,要的是一个珍贵的名分。
凤眸定定望霁非晴,等了片刻,霁非晴皱了皱鼻尖,语气颇为嫌恶:“别叫我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