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肖母哄睡了小孙子,自己却是毫无睡意,想起白日儿子拿回来的那些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从溱州运到定胡关的水果,心中很是焦虑。
在屋内枯坐半晌,她最后还是决定去和儿子说道说道。
肖明杰这会儿正在书房,犹豫着要不要给李承弼写信,见母亲突然过来,赶紧站起身迎上前去。
肖母拉着儿子的手坐到雕花圈椅上,冲身后的丫鬟婆子们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丫鬟婆子们告退后,书房内只剩母子二人,肖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又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明杰啊,你现在已经是一军主帅了,你得为治下百姓负责,可万万不能养成奢靡的习惯啊。”
肖明杰一愣,母亲怎么好端端的跑来跟他说这些?他什么时候奢靡了啊?这可真是冤枉死了。
肖母见儿子没反应,还以为他没听进去,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朝廷那边,不就是因为皇帝奢靡,才闹得乌烟瘴气的吗?寻常人家好奢靡,顶多拖累自己家人,上位者好奢靡,那苦的可就是百姓了。”
“再说了,你现在志在天下,正是广收贤才的时候,若是叫人知道你有这等陋习,哪还有人愿意投奔你呢?”
“娘,你说的都对。”肖明杰无奈地打断肖母的说教,委屈道,“可是我什么时候奢靡了呀?我不好口腹之欲,一般都是将士们吃啥我吃啥,我也不爱华服,不喜美色,您怎么就觉得我好奢靡了呢?”
肖母见儿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不由板起脸来,质问道:“那你今天带回来的水果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之前那商人住在府上的时候,你和他说了什么?他不远万里送回水果来,难道不是为了讨好你?”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承弼!”肖明杰皱起眉,认真解释道,“我和承弼是挚友,他给我送水果,只是好友之间在分享好东西,我二话不说收下水果,那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他的心意,不想和他生分。”
“若是其他人上门送礼,那我肯定要先问问人家所求为何,看看我能不能给得起,再决定是否收礼,当然了,日后要是我能更进一步,行事准则自然会变,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肖母一直以为当初儿子让李承弼住进镇国公府,只是因为对方捐赠的粮草足够多,必须表示一番,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家儿子会真心把一个商贾当挚友,这才想岔了,现在明白自己误会了儿子,她抿抿唇,犹豫几秒,郑重其事地给儿子道了个歉:“明杰,是娘多心了,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娘,没事的,我知道你也是好心。”肖明杰叹了口气,“只是日后见了承弼,娘你可不要再有偏见了。”
肖母迟疑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有机会还是要好好观察一下那李承弼,看看他是不是居心不良。
她儿子以前长年跟着镇国公呆在边关,和她相处不多,直到儿子派人把她和孙子接到定胡关,母子之间才稍稍亲近了些。
她今日没弄清事情真相,就跑来说教,已经让儿子有些不虞了,若是此时再妄议儿子好友,恐怕儿子就要对她心生芥蒂了,因此她只能暂时压下心中忧虑,待他日寻到证据,再跟儿子分说。
……
李承弼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定胡关,肖母正盘算着要抓他的把柄,此时海岛上各项生产工作都已步入正轨,他不用操心什么,独自一人又没有什么过年的兴致,干脆就呆在了操控室里,搜索起了新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