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进犯,安西都护府向朝廷催要军粮和军备,但户部无粮,兵部无械。”谢泓简单说明皇上发怒的理由。

    麒灵眨眨眼,“那咱国库挺穷的。”

    陆重锦嗤笑出声。

    她看向他,“陆大人,如果我说了什么愚蠢的话,麻烦您及时指证,不要动不动嘲笑我,我一个姑娘家,内心还挺脆弱的。”

    “就你也好意思把自己当女人?”他嗤之以鼻,立刻挨了谢泓一记眼刀,“你闭嘴。”

    “凭什么叫我闭嘴,她请我指证,我这就指证给她。”陆重锦二郎腿一翘,夸夸而谈户部的近两年的财政收支,最后斩钉截铁说:“国库穷那是肯定的,但仓库没粮那纯属放屁!”

    她听得一愣一愣,“不是,陆大少爷,您哪来的这么具体的户部收支情况?”

    谢泓:“户部金部司员外郎陆彦博是他陆家的亲戚。”

    “我堂叔。”陆重锦得意洋洋,“要不是我外祖父,他一辈子都得待在宗正寺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成天给皇亲国戚擦屁股。”

    谢泓毫不留情地揭他短:“他三天两头去找陆彦博打秋风,陆彦博烦透了他。于是偷账簿想找错漏威胁陆彦博,谁知人家根本不理睬他。”

    麒灵听罢再次感慨,陆重锦好好一个大少爷怎么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听说陆国老手底下资产不比谢永昌少,看看这俩孙子过的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话说回来,谢泓为什么这么了解陆重锦做过的丢人勾当。

    “哼,他那些账簿里全是漏洞,随便勾几项出来就够他身败名裂,吃定爷看在老陆家的面上不会去告他。”

    麒灵腹诽:要不是看在老陆家的面上,人家压根不会让你碰那么私密的东西。

    她问:“还有其他地方需要粮食吗?”比起仓库没粮,她更倾向于要粮的地方太多不够分。

    “西南方几个郡久旱无雨,这段时间也陆续向朝廷讨要赈灾粮,户部倒是钱粮都拨出去一些。”谢泓说,“户部那些家伙都是主和派,跟大多武将不和,每次遇到着边军催要钱粮总要磨到最后至少砍掉三分之二的预算。”

    如此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士卒,她在心里叹气。边塞的游牧民族侵略频频,豁出性命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却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称手的装备武器,教人如何不寒心。

    谢泓对陆重锦说:“劝着点你堂叔,快入秋了,那些胡人要闹得更厉害,压得太狠小心把都护府那些人逼急了,到时候谁的脸都不好看。”

    “关爷什么事,再说了,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说话管个屁用。”撇嘴。

    谢泓懒得与他争辩,马车里于是骤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车轱辘往前碾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