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看咱们家的妞儿,可聪明了,只跟着他哥哥学了三天就会写七八个字。”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赶紧推着自己的女儿上前。
夏桃娘冷笑,“她哥哥若是知道自己进学堂的钱是卖了妹妹换的,以后就算当了宰相也是不得心安。”
那男人讷讷的退下,似根本听不懂夏桃娘在说什么,是啊,对于这些人,就像夏桃娘的父母,女儿最大的价值就是卖了换钱,不然还要再养好些年,平白吃了不少粮食,最后也是收一笔彩礼钱送到别人家去,还未必有现在卖身的钱多。与他们分辨是没有用的。
“夏掌柜,我们家的女儿……”带着花笺来的男人说了一遍花笺的来历,与前世说的一模一样,那个女人低着头抹着泪,紧紧把女儿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想放。
“二十两,我就把她留下,若是不卖就回吧,我坊里事多。”夏桃娘摆摆手转过身,似是对这女孩儿也只是略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边走边打了个瞌睡,揉了揉头上酸疼的地方,眼看就要进门了。
“卖!掌柜的别走,我卖。”那男人赶紧把花笺抱了过来,放在夏桃娘面前。
夏桃娘心满意足的牵起花笺的手就往里走,果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试图拦下她,是谢印?这一次,她要怎么说呢?自然不能当面戳破那对男女,也不能伤谢印的心,就哄哄她吧,告诉她自己有所考量,如果她还不听,就打她屁股!不行,这么多人在,还有贺栋他们呢,不能落了她的颜面,那还是好好劝劝吧,看看自己的软玉温香法能不能劝得动。
一瞬间,夏桃娘想了许多,回过头去,就等着谢印那张倔强又隐忍的脸,谁知这一转头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大胡子,粗糙到皴裂的皮肤,再往上看,袁章!
夏桃娘只觉得自己准备好的一手软玉温香大计瞬间化作了泡影,脚指头都要把鞋底抠破了,懊恼的在心里大喊为何是他!
“掌柜的,那妇人和这女孩儿感情深厚,您现在把她买了,她们母女只怕在不能相见。”贺栋往前走了一步,他年纪大,行事也要沉稳一些,“我看这位小哥也是有难处,我们能否帮帮他?相信来日他日子好了,必会报答掌柜的。”
夏桃娘心情正低落,眼看谢印还在原地站的稳稳当当,心里越发别扭,气闷着道:“行啊,你们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他们有了钱给母亲治病,也不用卖女儿了,岂不两全其美?”
“我……”贺栋碰了个钉子,脸上有些红,不过他到底稳重些,“我们几人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老贺,你愿意做好事我不拦着,可是慷他人之慨就不对了吧?”夏桃娘心情不好说话也多少带了点阴阳怪气。
老贺低着头,不再说话。
“掌柜的,他们一时有难,我们帮一下……”
“袁章,别说了,”徐正熊拦了一句,“掌柜的不是恶人,她必定有她的打算。”
“有啥打算,还不是卖儿卖女的勾当?这么大个掌柜,帮一下怎么了?”
“袁章!”谢印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左右看看,“他们卖儿卖女与掌柜的何干?你回去,不许再说。”
“将军,人家都要卖儿卖女了!”袁章也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