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谢韫翘起唇角：“闻大将军。”
闻颂淡淡“嗯”了声,严冷视线在他脸上轻点而过，落在了坐在他身旁神情间于盛怒与冷静间的段黍，唇瓣轻轻开合：“瑞亲王殿下。”他仿若并未发现他们之间的微妙，“殿下。”
之妄左臂随意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朝他举了举酒杯,便算作应了。
“你如何来了？”段黍脸色不太好,连带着与闻颂说话都显出了几分火气。
“谢问前些日子在臣家中摔断了腿,”闻颂语气平静,惜字如金道：“臣来找谢大人赔罪。”
段黍侧眸,眸光灼灼：“谢问是谁？”
他的视线看向的是谢韫，是以闻颂扫了眼,执起酒杯，为自己倒了杯酒。
谢韫喝了酒有些犯困，昏昏欲睡间感受到瑞亲王不容忽视的视线，倦怠地抬起眼皮，眸光莹莹，慢条斯理回答了段黍。
余光掠过闻颂的动作，之妄蓦地弯起唇瓣，问：“闻大将军以为这镜水楼酿的桃花酒如何？”
“不若谢大人酿得好。”闻颂说，他的嗓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能让在座的所有人将这句话收入耳中。
段黍当场就变了脸色：“你何时喝过谢大人酿的酒？”
闻颂镇静自若：“臣才返京时，谢大人曾赠予臣一壶亲手酿的桃花酒。”
“哦,是吗。”段黍收了收手臂,是个虚虚拢着谢韫的姿势,露出些许鲜为人知的亲昵，“谢大人”
闻颂目光古井无波轻扫而过，少顷垂落下去,旁光却在此时察觉有异，眼珠一转，恰好撞见之妄似笑非笑，戏谑而轻蔑的视线。
只是不知他这是在针对谁。
闻颂心底不知为何一下咯噔，却细微得似乎连他都无法察觉出来。
就在这段时间内，楼下的戏台子已清扫干净，已有几个角儿换上了一身华丽戏服，在咿咿呀呀开嗓。
谢韫这一桌仿若从喧闹中隔绝出来，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无人敢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