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方才陪他用了两口就重新坐下来处理账本,见他起身撂下话就出门,她拦都来不及拦。
都说是隔代宠,但道理搁在赵远昌身上完全不奏效。
此外,外人都道他赵远昌有个傻儿子,当面同情他,转头就嘲笑,甚至有与他不对付的人,当面借着夸自己个的孩子以此刺激他。
偏偏他都不在乎,自我调节情绪能力极强,这里缺了那儿补,享受着十多年来养个稚子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他的处事态度,杨氏多年来才没抑郁,以积极态度面对这一切。
夜里的抚远将军府依然一片明亮,廊下和花园里挂着四角灯笼和六角灯笼,散出淡黄色的光芒,伴随着不知名的虫叫,夜风徐来,幽幽一片。
赵远昌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脸上新长出来的一茬胡子遮住了他俊朗的面貌,若是父子俩站在一起,就能发现他们有五六成相像。
有武功底子在,他脚下健步如飞,很快到了亲儿子院落中。
两个小厮守着院门,因为赵庭有偷溜出门的‘前科’在,所以他们现在使劲睁着两眼,不敢偷半点懒。
赵远昌下朝回来至今还未来得及洗漱,还没进院子,一群蚊子就嗡嗡嗡迎上来,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有时他严重怀疑儿子吸蚊子的体质是遗传了他。
他烦躁地抬手啪地拍下去,清脆一声响,顿时惊到看门的小厮。
“将军,”
赵远昌若无其事挥去臂上的死蚊子,背着手抬腿进去,颇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进去,小厮想起他刚才拍蚊子的动作,缩了缩肩膀,忙对视一眼,相约着去抱干艾草再熏一遍院子。
泰康院是将军府里种绿植和盆栽最少的院落,晚上看起来光秃秃一片,迎着清冷的月光,地上只有几处屋檐投下来的影子。
长九先前哄睡了少爷,坐在一旁轻轻扇着蚊虫,一只手累了换另一只。
直到眼前投下一片黑影,他才反应过来,以为是过来换值的,方转过头要叮嘱两句,结果真正看到来人,他忙站起身,“将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