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流星,还正好砸在冯昕柳的院子里。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圆乎乎的,光溜溜的。

    冯昕柳想站起来过去看看,凑近看看到底这是个什么东西,然而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衣裙溅上了好多泥,顿时火就上了起来。本来今天任夫人惹她不快,就没有怎么发泄出来,如今难道是连老天爷也要来凑热闹,让自己不痛快吗?

    她不过坐在花园喝个酒,喝酒招谁惹谁了?喝个酒都能喝出这样的事情来,冯昕柳越想越气,难道她冯昕柳就活该一路倒霉到底了吗!此刻的冯昕柳已然酒精上了头,她越想越气,也不管裙子上的泥点,直接拎起裙摆,大步走向那个光溜溜的大白蛋,恨恨地拿脚踢了那圆溜溜的不明物体好几下,直踢得自己大拇指发麻才颓丧地停下来。

    这么踢了几下,大白蛋没有任何反应,自己的脚却疼了起来,心中郁气更甚,也不管大白蛋如何,有没有变化,脚上粘着泥也不在意,自己直接又坐回了小桌旁,端起酒壶直接灌下去,喝了个痛快。痛快过后,冯昕柳心里也就觉得畅快了许多,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只不过冯昕柳并不清楚。迷迷糊糊之间,好在她还记得自己回房休息,东倒西歪地推开门,踉跄两步,在床上倒下,呼呼睡了起来。

    一夜好梦。

    第二日太阳还没升起来,冯昕柳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忽然想到那个似梦非梦的东西,猛地起来,来不及梳妆,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出门看见花园里果然多了一个大坑,坑里那银闪闪的蛋状物,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昨晚的事不是梦,是真的。

    冯昕柳顿时有些懵,好在她时常自己一人对月独饮独酌,瑛之也是知晓的,下人们都不会来打扰给她,有一个独立的空间,所以这大白蛋在花圃里放到现在,还真没有人发觉,也得亏她醒的早,若是再晚些瑛之过来了,或是其他下人起来看见,可是了不得。

    这大白蛋,乃是天外来物,它的落下有什么意义,冯昕柳并不知道,她也算不出司天监如何推算解读,不知这代表的是好是坏。但是左思右想,冯昕柳还是决定把它拖进来,先把这大白蛋藏起来,不能叫人给发现了。

    冯昕柳直觉认为这东西对自己意义非凡,但到底怎么个影响,她还不知道。

    她走上前去比量比量,发现这大白蛋倒还挺长的,有一人来长,宽近三尺,有小腿肚那么高。他试着抬了抬,大白蛋纹丝未动。冯昕柳历来对自己的锻炼十分上心,尤其是为了练写那一手好字,她的臂力比常人都要强些。然而饶是如此,她也没能把这大白蛋翻动分毫。

    想了想,她出门把瑛之叫了过来。左右应知是自己贴身的大丫鬟,最为信得过。这些事情她也不瞒着瑛之,更何况也瞒不住她,别说花圃里砸下大白蛋这么大个东西,就算自己把它藏了起来,且看那花圃里砸的东倒西歪的花,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些个泥点子,就肯定瞒不过细心的瑛之。

    所以叫了瑛之和自己一起把这蛋状物抬进闺房。这回二人合力,倒能抬得动这东西了,二人屏着气咬着牙,硬是把它抬了回去。

    对于此事,瑛之也没多问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要完成小姐的吩咐就好。只跟着自家小姐把这银白色的蛋状物抬了进去,又一人去收拾花圃里东倒西歪的花草,能重栽的就重栽回去,实在不行被压得拦腰折断、被压扁的就把它们捡出来,埋在一处。处理好这些,她又出院子找到府里的花匠,只对花匠说,小姐不喜欢这些花,让他重置办些,尽快预备来,趁小姐没起来之前做好这些,免得小姐起来看见花园空着生气。吩咐完花匠,瑛之又紧赶着回来,把小姐冯新柳衣裙上那些泥点子处理了。瑛之也算是冯家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平日里洗衣服这些事情她也是不干的,如今做起来,倒也麻利。

    瑛之忙前忙后的收拾这些东西,冯昕柳呢就留在房中,托腮看着这个大白蛋琢磨。

    她轻轻地摸着蛋壳,洗净蛋壳上粘的泥之后,这蛋壳摸起来手感特殊,光滑像那种冷冰冰的青铜,可却又带着些人的体温,并没有那么凉。这倒是种特殊的材料?冯昕柳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好奇极了,她轻轻地敲打,想听听这蛋壳是种什么声音。传到耳边的,是闷闷的咚咚响。这声音听起来倒有点像敲那些个熟透的西瓜的声音,并不是平常的金属那样清脆的声音,也不是瓷盘的声音,闷闷的,小小的,听起来钝得很。

    冯昕柳觉得这种材料实在是有趣极了,她敲敲打打反复研究,一时竟忘了昨日的那些不愉快。

    反正她计划的名单里三个排除掉两个,剩下的一个太子可不是她想见就见,想说就能说得上话的,索性不去想那些个烦心事,专心致志地研究这个天外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