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索性一鼓作气:“大姑娘在院里摔打,说您贪了她的嫁妆;二姑娘在劝,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越劝大姑娘越生气;大少爷从账房里支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要买东西去外家。这么大笔银子,账房不敢做主,推到老爷身上,大少爷就在外面骂骂咧咧,说是您……”

    “知道了。”婉然道,“告诉夏姨娘,既然身体有恙,就好生养三个月,再伺候老爷,赏她半斤燕窝;给三少爷请个太医,最大的红封,让温姨娘也不必伺候老爷,等三少爷好了再说。前日送来那两个瘦马,开了脸,今晚让老爷过去……”

    白兰迟疑道:“那两个妖妖娆娆的,怕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本就是伺候老爷的,能者多劳。”婉然面无表情,“你们中谁若是存了那心思,也直接告诉我。”

    丫鬟们忙都跪下,口称“不敢”。

    “白术那般,我不也给了她脸面,让她伺候老爷么?”

    白术原是婉然的丫鬟,爬了床,婉然索性让她做了通房,赏了两个小丫鬟伺候。

    “拿了先夫人的嫁妆册子,让大姑娘一一去库房比对;大少爷,不必管他。”

    她不过比大少爷大两岁,基本避而不见。

    天天向着外家,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蠢货!

    她若是有这样的亲生儿女,再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婆婆,真真也要去死一死了。

    先夫人亲生的儿女,被她婆婆挑拨得与自己十分不亲近,又被娇惯地愚蠢自私。

    大少爷在两人同归于尽后失了靠山,被外家拉拢了去,受了挑唆,觉得这继母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恨不得把朱家都搬到外家去。

    婉然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见到她在任家的“丫鬟”,却发现,自己错了。

    “奴婢连翘见过姑娘。”婉乔低垂着头,做出恭谨的模样,作势要跪倒。

    婉然一把拉住她。

    “你们都退下吧。”

    婉然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颤抖。